曲阜凤凰山
房政伟 孟继新
凤凰山是曲阜北境与宁阳县的界山,海拔548.1米,相传山上曾落过凤凰,故称“凤凰山”。凤凰山不仅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美景,而且还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和深厚的人文底蕴。
一、 社首、亭亭之禅台
《史记·封禅书》记载,秦缪公即位九年,齐桓公既霸,会诸侯於葵丘,而欲封禅。管仲曰:“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,七十二家,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。昔无怀氏,封泰山,禅云云;虙羲封泰山,禅云云;神农封泰山,禅云云;炎帝封泰山,禅云云;黄帝封泰山,禅亭亭;颛顼封泰山,禅云云;帝幹封泰山,禅云云;尧封泰山,禅云云;舜封泰山,禅云云;禹封泰山,禅会稽;汤封泰山,禅云云;周成王封泰山,禅社首:皆受命然後得封禅。”
根据有关资料大体可证实:
1、云云山即曲阜东北石门山,而亭亭山在曲阜之北石门山至凤凰山一带。《史记正义》云:“梁父山在兗州泗水县北八十里。”《史记集解》曰:“云云山在梁父东。”地理关系,与石门山的位置大体相当,古人谓“八十里”者,为路程而非直线距离。按《括地志》云:“云云山在兖州博城县西南三十里也。”古代博城县,在今泰安东南约20公里汶河北岸,秦置博阳县,属济北郡,故治在今泰安市岱岳区邱家店镇旧县村。自春秋战国起建城,发展到唐代,博城遂替代奉高,成为泰山南麓的一大都会,其西南三十里与石门山恰好吻合。
2、社首山、梁父山应均在曲阜凤凰山一带。《史记集解》:“山名,在博县。”晋灼曰:“在钜平南十三里。”博县,即博城县;钜平遗址在宁阳县东北30里磁窑镇附近。汉高祖时置钜平县,属泰山郡。后汉为侯国,晋仍为县,北齐省。“钜平南十三里”,与凤凰山恰好吻合。
3、现存中国最早的地图是宋代的《鲁国之图》,是宋代湖北阳新学子将鲁国图带回阳新摹刻而成。在鲁国之图上标明有《史记·封禅书》所提到的云云山、社首山、梁父山、亭亭山,与龙山、九山等均在曲阜北凤凰山至石门山东西一线的山脉上。
4、古代封、禅是祭祀天地的专用名词,封,是在泰山上祭天;禅,是在小山下筑土台祭祀大地。因此,除石门山外,社首、亭亭、梁父等山,山下必有大型的黄土筑台,如石门山下之黄土台一般。
5、凤凰山山前平台上,确有纯黄土禅台,虽经几千年水土流失,仍保存有数米高之黄土平台,当为社首山、亭亭山之禅台,或与梁父山同体异名。
二、 长勺之战
据《左传》记载,鲁庄公十年(前684年),齐鲁两国发生著名的长勺之战。战场在长勺,即今山东曲阜北的凤凰山一带。
齐襄公在位时,因政令无常,诛杀不当,襄公的弟弟公子小白恐祸及于己,在鲍叔牙的保护下逃奔到莒国。鲁庄公八年冬,齐公孙无知弑杀襄公,自立为君。襄公的另一个弟弟公子纠也由管仲保护逃奔到鲁国。第二年春,公孙无知被齐人所杀,齐国出现无君的局面。鲁庄公准备借机立公子纠为君,与拥护公子纠的齐国大夫在蔇地结盟,亲自率兵送公子纠回国,并派管仲截击从莒国回国争位的公子小白。管仲在途中射中小白的带钩,小白假装中箭而亡,管仲却误以为真,因而使小白在内应下抢先进入国都,夺得君位,即齐桓公。庄公不肯罢休,继续进军。齐桓公出兵抵御,当年八月,鲁齐战于乾时(今名乌河,在山东桓台西南),结果鲁军战败。随之,齐桓公命鲍叔牙率兵至鲁,声言:“子纠兄弟,弗忍诛,请鲁自杀之。召忽、管仲仇也,请得而甘心醢之。不然,将围鲁”。鲁国一时难以组织力量再战,只得照办。
庄公十年(前684年)春,齐国为报复纳公子纠之怨,又出兵伐鲁。战前,鲁人曹刿进见庄公,问将凭什么与齐军作战。庄公的不独享暖衣饱食、不擅增祭祀神灵的牺牲玉帛被曹刿认为不足挂齿。而对于庄公对大小的刑狱案件能据实情处理,曹刿认为凭借这点可与齐国一战。
庄公与曹刿同乘一辆战车,率军在长勺(今山东曲阜北)迎战齐军。列阵既毕,待齐军三次击鼓,勇气已衰时,曹刿才请庄公击鼓进攻,于是鲁军一鼓作气,冲杀过去,大败齐军。等看到齐军辙乱旗靡,确已溃败,曹刿才下令追击,一举把齐军逐出了鲁国。
从史料记载的地缘关系看,这一著名的长勺之战的战场,就在凤凰山一带,由此地出土的许多周代的箭镞兵器等列为实证。
三、 柳下跖与孔子
鲁国另一位圣人柳下惠的弟弟柳下跖为春秋战国之际人。他聚众起义,成为当时一股声势浩大的反抗奴隶主贵族的武装力量,被称为“盗跖”。
柳下惠、柳下跖的家乡,位于凤凰山南十余里的柳庄(今曲阜市吴村镇柳庄村)。据《庄子·盗跖》所载,当年孔子为劝说柳下跖改邪归正,放下刀剑,曾亲自到他的军营面见柳下跖。但柳下跖辩才了得,一番话驳得孔子哑口无言:“如今,你修习文武之道,目的是教化后世子民;矫言伪行,目的是追求富贵。要说汪洋大盗,你才是最大的大盗。你让子路跟随你,当他想刺杀卫国的国君未遂时,被剁成肉酱。是你教子路后,子路才遭此横祸剁成肉酱的,你说你的这套说教值得推崇吗?你自称自赞是圣人,然而,你却被你自己的国家驱逐出境,被卫国禁止入境,在齐国穷困潦倒,在陈蔡被围,天底下都找不到你安身立命的地方。”他认为孔子常说的人生道理都是投机取巧,他对自己总结的人生真谛很有自信。而他的一番话也让孔子垂首无语。
柳下跖聚众起义、占山为王的地方就在凤凰山一带。
四、 凤凰城
凤凰城,建于吴村镇王林村北的凤凰山上,清乾隆《曲阜县志》记载:“吴王城在九山之颠,或云吴起所筑也。”当地还传为此城系宋代名将呼延庆屯兵所建。
1957年文物普查时,对凤凰城进行了详细的勘探和调查。城墙顺山势而建,城墙多有破损,残存城墙最高3.50米,厚度一般在2米左右。山南坡堆积有大量人工加工过的方型石块及磨盘石,石上凿有磨眼。城中有望星台、范家寨、北城门、跑马岭、饮马泉、拴马桩、卧龙滩、轿顶台等遗迹。
《曲阜地名志》记载:“1970年在凤凰城一带挖出青铜质箭头及人骨无数,有的骨头上还带有箭头、匕首等”;“近年在九山下掘土洞,发现许多人骨,有的头骨中插有箭头、匕首,还有青铜戈、矛、盾等,证明此地为古时战场,估计为鲁国军屯之所”;“峪口村北有九女堂北山,山上有平台。台上原有两口大钟,一铜一铁,大可合围”;“九山上有一个大石臼,舂米用”等等。
综合实地考察和文字记载,凤凰山、九山一带,在先秦时期发生过激烈的战争。把凤凰城与南面的董大城结合起来看,它们之间是平阔的谷地,是齐鲁交往的必经之路。董大城位于地势开阔的谷地上,凤凰城则位于地势险要的山上且位于山顶,放眼北望,一直能看到泰山。假设齐军来犯,凤凰城的戍卒很快就能发现,放以狼烟等信号,董大城的守军立刻就可看见,很快做出御敌准备。而董大城的信号,鲁城之内也可看到。这是鲁国的军事防御系统,在齐鲁对峙的春秋战国年间,凤凰城是一个瞭望哨,有少量戍卒驻守,董大城则是鲁国军屯重地,担负着歼敌保护鲁国国都的重任,有大量鲁国军队驻守于此,鲁城则是最后一道防线。凤凰城·董大城·鲁城,就这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,其目的就是防御齐军,保护鲁国都城。